【牛及】重逢以后（06）（12.4修）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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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三人从花卷的店里离开，临走前及川让花卷把自己没喝完的半瓶黑方收收好，下次来接着喝。及川的酒量显然很好，半瓶黑方下去，也不过面色微红，神色依然清醒。
岩泉和牛岛的车在路边一前一后停着，岩泉步到自己车边转头对及川说：“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及川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木爻姐还在等你呢，我搭牛岛的车就行了。”
岩泉看了眼牛岛有些不放心，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那行，我先回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及川“嗯”了一声，坐进牛岛的副驾驶座了。
及川家在文京区和新宿区接壤的地方，文京区是出了名的知识分子聚集地，来往不是律师就是教授，住宅区附近警署都有好几个，治安排行在东京也是数一数二，从这儿开车过去大约二十分钟。
错过下班高峰，一路都开得很顺畅。牛岛在自己的方向开了点窗，只是闻着酒精的味道他都觉得自己有点头脑发热，而及川就枕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良久，及川睁开眼，一双眸子跟被水光浸泡过一样格外明亮：“你的案子我不接了。”而后接着道，“现在事务所那边还没有敲章，你也还没有付款，另请高就吧，失野先生那边我会去说。”
及川的声音很冷淡，就像他最爱的黑方。
烟焦的香气带着一股子尖锐，而替牛岛想好后路又如黑方的口感，甘洌而圆柔。
车子微微颠簸了一下，牛岛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怎么说。”
“我说过，不要把我遇袭的事情告诉小岩。”及川的目光虚空地盯着挡风玻璃上的一点。
牛岛沉默了一下：“你听到了。”明明是句疑问，但却被牛岛说得十分笃定，牛岛接着道，“你现在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捉出凶手才是当务之急，否则我怕会影响我的案子。”
及川冷哼一声，咧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所以我不接你的案子了，我的安全与你无关。”
前方是红灯，牛岛猛地踩下刹车，猝不及防的及川身子往前一冲，转头就骂：“靠！你会不会开车啊！”
但及川的声音突然就弱了下去，蓦地对上牛岛的目光，及川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牛岛现在的表情阴沉得吓人，一双眸子里泛着冷光，犹如一只盯着猎物的巨型飞禽：“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己见，当年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及川愣了愣，等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炸了：“我固执己见？我固执己见？！”及川重复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他觉得自己被气笑了，他慢慢凑到牛岛面前，一字一句地道，“你怎么不说是你强人所难？”
一股热气带着酒香喷洒在牛岛的面庞，牛岛觉得自己整个鼻腔里都是及川的味道，心烦意乱的他也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不复往日冷静：“我强人所难？我这是为你好！”
“我不是那些对你‘大王牌’马首是瞻的队友！你有没有想过要尊重我的想法！”及川紧锁着牛岛，试图能从牛岛眼中看出一丝歉意，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他们两靠得有多近。
看着那双眸子里的不甘和坚决，牛岛反而冷静了：“你的想法是置于你的生命安全之上吗？及川彻，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放下自己那渺小的自尊。”
牛岛的话让及川嗅出了一丝怜悯，即使及川很清楚地知道那个愣木头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嘶声力竭地反驳：“对！就是渺小的自尊！那又怎么样！”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双颊因怒火而烧得通红，忽闪的目光里也显现出一丝狼狈，他脱力一般地靠回了自己的座位。
牛岛升起了车窗，挡住了旁边一车人好奇的视线。
绿灯，及川一踩油门，车又平稳地上路了。
两人一路无话。
牛岛把车稳稳地停在及川楼下，“卡塔”一声，车锁开了。
及川一言不发地解着安全带。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没有专业素养的人。”牛岛没有看及川，但他用余光关注着及川的反应。
及川解安全带的动作一顿，而后又像没事人一般哼笑一声，打开车门跨了出去：“那抱歉，真是让你失望了。”
“砰”地一声，车门被毫不犹豫地甩上，牛岛觉得自己的耳朵嗡了一下。
直到及川进了大楼，牛岛才把车开走
从签约、遇袭，到现在，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可牛岛却疲惫得觉得仿佛参加了一场高强度训练。
及川盯着显示屏，看着楼层一点一点上去，耳边回想着牛岛的那句“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放下自己那渺小的自尊”。
及川嗤笑一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知道的，他都知道的。
正是因为清楚牛岛说的都对，所以才会不断用语言来强调自己所坚持的东西是正确的。正是因为那份认同与自尊做着搏斗，所以才会更加痛苦。
＊＊＊
第二天，及川给矢野打了电话，当他提出自己不准备接牛岛的案子后，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你让牛岛自己来跟我说。”
及川被哽得差点咬到舌头：“您，您不能自己打电话跟他确认么。”
矢野直接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嘟”，及川气得牙痒痒。
及川翻出了牛岛的手机号，这是上次签约的时候他们互相交换的。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及川差点要挂电话的时候，电话通了。
“及川。”
“牛岛若利，你现在立刻给矢野先生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案子你不需要我接了。”及川一口气把话说完等着牛岛的反应。
牛岛没有说话，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有些嘈杂，有很多小孩子脆生生的笑声。
“你过来帮我一个忙。”牛岛的话里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
“哈？我不接你案子就是不想跟你有瓜葛，你觉得我会乖乖地跑去给你帮忙？”及川露出了标志性的嫌弃的表情。
“你帮我一个忙，我就不需要你帮我打官司了。”牛岛的话通过电话传来，听起来有些不真切，摸不透他的情绪。
及川迟疑了一下：“什么忙。”
牛岛报了一个地址，是一个街心公园：“你过来吧，我在东门的草坪等你。”
今天是周末，天也不热，太阳照人身上不会火辣辣的，很多父母都把孩子带公园来散心了。
及川老远就看见了树荫下的牛岛，他正在给一个小孩示范垫球的动作，那个孩子看得很认真，头仰得高高的，露出头顶的一个小发旋。
差不多垫了十多下，牛岛就把球递给孩子了，及川这才注意到，那个球比较小，是少儿排球用的，但球还是比小孩儿的脸大了一圈。
小孩儿像模像样地垫了几下，姿势是意外地标准。小孩抱住了球，牛岛蹲下身，慈爱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带着点欣慰，又莫名有点苦涩。
及川有点不想打破这幅画面，但迟疑了一下还是向两人走去。
牛岛先注意到及川，起身跟他打了招呼，嘴角还带了点没退去的笑容：“你来了。”
及川敷衍地“嗯”了一声，走近了看，那个孩子长了一张几乎跟牛岛一模一样的脸，但脸型应该是遗传了其母亲，不如牛岛那么硬朗，却也不显得女气，因为那端正的五官正是增添英气的最好证明。
“这是我儿子，牛岛真咲。”牛岛拍了拍真咲的后背，真咲没什么大反应，抱着自己的小排球低头看着草坪。
“你所谓的帮忙该不会是让我带孩子吧？”及川挑了挑眉，看着两张差不多的脸在自己面前晃悠，有点来气。
牛岛摇了摇头：“我想让你陪他练练接球，再给他托球试试。”
“哈？”及川双手抱怀，下巴微仰，“想让我给你托球还不够，还想让我给一个三岁的小屁孩托球？”
牛岛下意识地去看了下真咲的反应，却见真咲根本就没有在听他们讲话，牛岛重新把视线转向及川：“那你托不托。”
“托！干嘛不托！托完就不用接你的案子了，多好。”
及川解开扣子，今天他穿了一件休闲衬衫，里面还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他卷起衬衫的袖管，方便他活动身体。
“先接会儿球吧。”
三岁，还是短胳膊短腿的一个年纪。及川没有垫太难的球给他，而慢慢的，及川就觉得不对了。这个孩子的视线一刻不离地盯着排球，那眼中的执拗让及川仿佛看到了他身边的那个大牛岛，而那个大牛岛的表情，看不出喜悲……
“咚”地一声，走神的及川没有注意到真咲把球垫回来了，这一球，他漂亮地用胸口接上了。
力气不大，所以球没有反弹回去，而是掉落在地上慢慢滚回了真咲的脚边。
真咲捡起排球，自己垫起球玩了。
及川走到牛岛身边，跟牛岛一起并肩看着真咲，和周围那些嘻嘻哈哈的孩子相比，真咲太乖，也太安静了，至今为止，没听过他说一句话。
“真咲的妈妈呢？”及川问，“虽然离婚已经板上钉钉，但是一起带孩子出来玩不为过吧。”
“她这几天去大阪谈一桩生意，孩子我来照顾。”牛岛看着真咲，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是想要孩子的抚养权吗？怎么这个节骨眼把孩子给你带？”
牛岛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意思是不知道还是无奈。
及川有种预感，也许真的如牛岛所想，秋山并不是因为喜欢这个孩子才想要争夺抚养权的，那是为什么呢……
及川没意识到，自己又不由自主地想到牛岛的案子了。
过了一会儿，及川“嗯……”了一声，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牛岛，真咲一直这么安静吗？我知道男孩子开口晚，但是简单的话三岁肯定会说了吧？我侄子三岁的时候都会管我要零花钱给隔壁的小姑娘买糖吃了。”
牛岛的目光没有离开过真咲，他在真咲的眼里看不到光彩，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自己与排球的联系，对周围的声音听而不闻，对周围的事物视而不见，有时候牛岛觉得，连自己都被阻隔在了真咲的世界外。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及川抓了抓头发，一向口齿伶俐的他居然会不知道怎么委婉地开口。最终，他叹了口气，看向小真咲的目光有些无奈，“呐，牛岛，我建议你带真咲去看下医生（此处有修改，认真查阅了一些资料，发现自闭症不属于心理疾病范畴，而是精神疾病，本想在下一章中圆回bug，但担心造成误会，还是提前修改，毕竟并非剧情需要），他可能……有些自闭……”
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真咲主动跑过来，把球往及川怀里递，及川笑着接过了：“要我给你托球吗？”
真咲点了点头。
“那让你爸捡球好不好？”
真咲又点了点头。
“好！我们走喽！”
小剧场：
牛牛：你托不托。
彻彻：我敢脱，你敢看吗？
牛牛：？？？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嗷，这几天一直在准备“写手绝体绝命”的内容，昨天牛及写了1200，寝室因为《我为歌狂》的回归有点闹腾，思路被打乱了有点写不下去，所以也没更TAT下周有考试，对于一个念鸟语的大学生来说真的是相当悲剧了，要复习的东西好多，所以更新不定，等过了下周考试周就好啦。明晚去看怒海潜沙舞台剧，不更ovo~ps.我们的小真咲跟后妈见面啦，啪啪啪鼓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