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违天性2》楔子
楔子
San Diego,Los Angeles附近的一个城市。
风格迥异的沙滩、融合了各种风格的建筑与充满异域风情的小镇组成了这个迷人的城市,让人不自觉地沉沦。
落日的余晖洒在这片土地上,泛着波光的海水倒映着玫瑰色的云朵,仿佛伸手就能触及,偶尔滑过水面的海鸥留下一个黑色的剪影,带起一串水珠,微咸的海风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但这些美丽都与黄濑无关,他只觉得无比的陌生,不加留恋地跟着藤原去了研究所,让他意外的是,这个研究所是一个巨大的下沉式研究所,隐匿于一座摩登大厦的地下,黄濑扫了一眼楼层按钮,有七层。
泛着金属色泽的电梯倒映着黄濑的面容,他看见了自己有些麻木的脸。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里面别有洞天。
藤原把黄濑带到了位于地下七层的房间,黄濑环顾一下,房间不算太大,二十平左右,跟他以前的公寓自然是没法比的,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屋子才让他忽略了骨子里油然而生的寂寞。
两尺半的床嵌在墙壁内,大大地节省了房内的空间,不同于外面冰冷的银色,米白色的墙纸配合着暖橙色的灯光看起来很是温馨,房间还配有一个小型的浴室,看着齐全的设备黄濑有些微愣:“就住在地下?”
“是的。我们的职业比较保密,但每个月都有上地面的机会。你不用担心这里的生活会无聊,健身房、图书馆,这里的设施很齐全。”藤原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份资料,“这个是你接下来要去报道的高中,全加州最好的学校。”
黄濑伸手接过,薄薄的几张纸却让他的心里沉甸甸的,看着资料上那个西班牙风格的建筑,黄濑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是每个月上一次地面吗?那我是什么情况?”
藤原眯了眯眼,歪了歪脖子,长发披散在肩头,黄濑很难想象这个人会是一个博士。
“黄濑你会比较辛苦,学业和信息素的学习会同时进行哦……”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藤原喊黄濑已经省略了敬语,藤原的话语基本奠定了他未来的艰辛。
每天折返于研究所和学院,所印入眼帘的不是冰冷的银色机器就是黑色的英语字母,隔着一层地面,上面是一片欢乐,下面是永无止境的研究。
初来乍到,奇怪的英语口音让他在学校被人调笑,即便他知道那并不是出于恶意,但这让从来被赞美声环绕的他产生了一定的心理落差。对信息素研究的一无所知让他觉得自己在研究所里一无是处,他开始怀疑,自己跟着藤原到美国来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么?
天下之大,究竟哪里是他的容身之处。
最初的三个月是段相当难熬的时光,放学的途中会路过一片球场,他总会忍不住驻足,看着球场上运动的身影,强健的体格和不受拘束的步伐都让他联想到了远在东京的小青峰。
“Hey。”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人打了个响指冲着黄濑喊道,“Join us?”一边说着一边把球抛向黄濑。
突然被点名的黄濑脸上还有些茫然,但身体已经先一步先做出反应,抬手牢牢抓住迎面而来的篮球,敏捷的反应让对方的人轻浮地吹了一声口哨。
凹凸的触感磨蹭在指尖,徒手接过篮球震得掌心有些发麻,再次触碰到篮球,黄濑的心中很不平静,但他没有忘记藤原的警告,不能再打篮球。
“Sorry……”黄濑搜刮着自己脑海中的英语词汇,有些紊乱地组织着语言,学习过的英语语法在面对真正的美国人时似乎根本派不上用场。
“Come on, don't be shy.”男子很自来熟地走近黄濑勾住黄濑的脖子,上扬的语调和跃跃欲试的神情让黄濑有一瞬间的迟疑。
对方不加掩饰的Alpha信息素,让黄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对方的手臂,那人看着空荡荡的臂弯有些疑惑。
其余的几个人不露声色地将黄濑的退路阻拦,留下黄濑与那个黑色卫衣one on one,不难看出来搭讪的这个估计是这群人的头儿。
黄濑看了看在场的人,露出了然的笑容,看样子这场球不打他是走不掉了。
黄濑吐出一口气,挺起腰杆,捧着篮球的右手反转,手腕用力,篮球砸向地面激起一阵尘埃。
189的个子即便在美国也算是高个,只是他的身子比起在场的其他人较为单薄,但那双燃烧着斗志的眸子与方才茫然的表情截然不同。
“That's more like that.”黑卫衣轻笑着吐出这句话,矮下身子,冲着黄濑挑衅地勾了勾手指。
“Edward, get rid of him!”
“Get rid of him!”
不知是谁带的头,欢呼声吸引了不少人从其他场地围过来,鼓着掌吹着口哨准备看好戏。
结局不用多说,有“奇迹的时代”之称的黄濑即便有腿伤也依旧轻松将他们完爆。随之而来的是,黄濑再一次腿伤复发进了医院,在病房内,藤原狠狠地扇了黄濑一巴掌。
“你倒是有能耐。”藤原扯了扯嘴角,留下一句充满讽刺的话语,双手插进口袋,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留下黄濑一人茫然地看着墙壁上的时钟,嘴角慢慢扬起一丝牵强的笑容。
从此,Edward再也没有在篮球场见到过那个有着灿金色头发的亚洲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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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军校,日本最富盛名的一等军校。
从二战到现在悠久的历史让人敬仰,砖红色的墙壁让人眼前一亮,最贴近军事化的管理都让这里成为所有军校生所向往的学校,只是这所学校只招收军事世家的孩子,普通人只能对这里望而却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穿过云层,刺耳的铃声就已经回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操场上一支支队伍站成方阵,抬头挺胸接受着朝阳的洗礼。
深蓝色的制服包裹着一具具年轻的身体,长官一声令下,全体右转上了跑道,三公里跑是他们一天的开始,而后才开始一天的课程。
高一时有大量的军事知识需要学习,包括军部的历史,枪支的配置还有军校需要遵守的各种守则。
军校前期的生活基本可以用“枯燥乏味”四个字形容,并不像大多数人以为的那样,一进军校就意味着可以开始各种紧张刺激的训练。
实际上,直到高二开始格斗训练与射击训练,军校生活才渐渐浮现出他的魅力。
但对于青峰来说,他无暇体会这份魅力,他只觉得头疼。军校生活比之前的任何一场球赛都要充满挑战,他是高二转学去的,就念书而言,他向来是及格线上低空飞过,光这一点就跟以优异成绩考进东京军校的人不同。他的爷爷曾是军部将一(上将),他的父亲在转去警察厅前也有将二(中将)的军衔,但他从未接受过军事化的教育,懒散、不守规矩基本是他的代言词。
这里不是桐皇,他不能随心所欲地翘课翘练习,青峰也不愿意像从前那样,他要让自己放弃篮球的决定变得有意义。
于是青峰花更多的时间恶补高一的内容,条条框框的守则都要记清以防被长官抽到背不出来,从未接触过的枪支数据让青峰烦躁地想要把书撕烂,对于军部的历史他更是一无所知。
不仅如此,他还要跟上班级的进度,参加高二的实践学习,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高二这一年的,同学异样的目光和来自父亲的压力都让他喘不过气来,但他知道,他必须咬牙撑下去,为了什么,他心里很明了。
偶尔忙中偷闲,他会趁着午休跑到天台,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平顶屋顶上,一如在桐皇时一样。
看着湛蓝的天空和飞机划过的痕迹,他就会不自觉地想到现在不知身处何方的黄濑。
“你怎么在这儿。”
“喂,说你呢。”
嚣张跋扈的声音传进青峰的耳朵里,青峰只是动了动小指,对于下面的声音充耳不闻。
“哐——”
“你聋了么。”直到垃圾桶被踢翻,青峰才抬起头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来人,这人他认识,叫神田介之。
即便学校里都是军事世家的孩子,但各自的身份背景依然层次不齐,自然也有各自的小团体,眼前这人可以算是“太子党”中的“太子党”。如果不是有个当将一的父亲,这人恐怕连上普通军校都不够格。
青峰打了个哈欠,小指掏了掏耳朵一副“懒得搭理你”的模样,青峰的态度激怒了神田,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
“呐,我说你啊。你爸不是从军部调走去了警视厅么,怎么现在又想着把你送进军校来了,不会是想靠你这半吊子再回军部吧。”
神田的话让青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双腿交叠换了个姿势听着神田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你,你打篮球很厉害。我看见过你帝光时候的比赛。”听到这儿,青峰留了个心眼,双腿屈起翘了个二郎腿,脚腕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而说到兴头上的神田并没有注意到青峰的小动作。
“话说一直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八号是谁?他真的是个Alpha么,开玩笑吧,他……”
神田的话还未说完,就惊悚地看着青峰接下来的动作,来不及合上的嘴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一切仿佛变成了慢动作,青峰一手撑着房顶,在空中滞留许久后稳稳地落下地上,很自然地把外套一甩穿到自己身上,修长的手指搭上金色的纽扣整理自己的着装。
青峰拍了拍本就挺刮的制服,一边戴上手套一边向神田走近,军靴走在地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明明穿的只是普通的军校生制服,却让神田没理由地感觉到一阵压抑,同为Alpha的他竟然感到胆怯。
神田无措地往后退着,“哐啷”一声,神田一脚被方才自己踹翻的垃圾桶绊倒,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神田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就像个跳梁小丑。
“第一,我的父亲离开军部是因公受伤,我家现在依然在军区。”青峰的步伐坚定,一记一记砸在神田的心口。
“第二,来到军校是我自己的要求,与我父亲无关。”青峰在神田面前站定,锃亮的军靴印在神田的眼中。
“第三,少他妈意淫黄濑,哪凉快哪待着去。”青峰居高临下地看着神田,抬起腿一脚踩在那个垃圾桶上,弯下腰,手肘撑在膝盖上捏起神田的下巴,青色的眸子里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光芒。
“最后,想骗我动手然后被退学,也不看看你胆子有多大。”青峰松开手,挺起腰杆,神田惊恐地抱着头在地面上挪着屁股向后退去,“哐啷——”一声,青峰一脚踹开碍事的垃圾桶走出天台,“别再来烦我。”
神田双手颤抖着擦掉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个人,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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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在球场上散发光彩的两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篮球的世界,各自走向从未知的领域。
当命运的齿轮再一次旋转,当离别八年的两人再次相遇,那时的他们才能够理解,什么叫作命运,什么叫作——
天命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