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违天性1》第十五章
第15章
原本融洽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青峰和桃井本就是青梅竹马，桃井可以说是最容易把青峰看穿的一个人，为了制订这个计划，青峰必然不会隐瞒。
黄濑的视线紧锁着青峰，似乎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些什么。
如果青峰把这件事告诉桃井，他也没有理由质问青峰什么，毕竟青峰的出发点一定是为他好。
“我没有告诉五月。”青峰的回答让黄濑松了一口气，而青峰的下一句话又让黄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五月自己猜到了。”
任何的解释在这个时候都是苍白无力的，与其让黄濑知道后有别的想法，不如他现在就老老实实告知黄濑。
黄濑点了点头，他相信小桃子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不会把这件事情四处宣扬。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先说说那个‘Perfect copy’吧。”黄濑甩了甩脑袋，把一些胡乱的想法赶出脑海，一心放在激发自己潜能的事情上。
青峰说了声“稍等”后起身去厨房拿了两瓶果汁放桌上，又从茶几下面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动作熟练不拖泥带水，仿佛已经做了好几遍。
黄濑看着青峰那双一手可以握住篮球的大手现在却握着一支笔，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青峰……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青峰抬起头就对上黄濑灿金的眸子，黄濑的目光里有着黄濑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依赖和信任，这让青峰很是受用。
不自觉地勾起嘴角，青峰的目光也渐渐柔和下来，大笔一挥在一张空白的A4纸上写下了赤司、绿间、紫原还有自己的名字。
“我们的技能之所以不能被模仿，很大一部分原因与你的自身有关，你回忆一下上次模仿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黄濑几乎没有思考，答案脱口而出：“想赢。”
如此坚决的口吻让青峰的动作一顿。
因为想赢，所以即使受伤也在所不惜。
因为想赢，所以连憧憬都可以抛弃……吗？
青峰敛了敛眸，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外露，干咳了几声掩饰没有回话的尴尬：“那就记住那种心情。”说完在纸上点了点绿间的名字，“这么多个人的技能我们只能逐个击破，我的已经没有什么好说了，再从跟你体型差不多的绿间说起吧。”
没有察觉到青峰一瞬间的沉默，黄濑盯着那些人名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道：“小绿间的‘全域三分射篮’看似简单其实很难把握的，惯用手的蓄力，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就会失败。首先我跟小绿间最大的不同就是，我是右撇子，他是左撇子。”
青峰赞成地点点头，而黄濑不等青峰一个一个点名，将名单转了个方向对着自己，伸手指了指紫原，“小紫原的身高和体型是我无法弥补的，只能凭借跳跃力和预判再现小紫原的防守范围。至于小赤司……”
说到赤司的时候黄濑停顿了良久，最后无奈地摇摇头：“关于小赤司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
偷瞄了一眼青峰，见青峰没有要说话的欲望，黄濑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而语气中也多了方才没有的严肃：“其实目前我们都停留在理论概念，只要是个会打球的都能说上来几点，真的要copy其实是很难的。另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copy的时机，对于这一点我是完全没有思路。”
话已至此，黄濑的头脑冷却下来，不像刚知道“Perfect copy”时那么欢呼雀跃。
“Perfect copy”，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达成的技能，但为什么小桃子还是往这方面预测了呢？
同为“奇迹的时代”的小青峰，甚至比他更早加入篮球部的小青峰，应该比他更了解小赤司他们的技能有多难模仿，那为什么还会毅然地帮他制订适合这个技能的计划？
关于这一点，很久以后青峰给他的答案不过八个字：“因为你是黄濑凉太。”
说回现在，青峰一直在听黄濑说话，看着黄濑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见解，与前段时间的颓靡有着天壤之别，对于利弊的分析，黄濑比他想像中地更加聪敏。
理论上的知识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说得出来的，需要敏锐的观察力和洞悉力。
黄濑觉得看出这些东西很正常，但有些细节方面他跟五月都没有想到。
“所以……？”青峰挑眉看着黄濑，想看看他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是不是真的了解。
“这个。”黄濑从青峰的手中抽过笔，在体能训练上圈了好几笔，“这个，就是我现在需要做的，‘Perfect copy’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还对思想的集中度有着很高的要求，对于体能的消耗就更大了。”
青峰对于黄濑的回答很是满意，但又忍不住琐碎两句：“别忘记你的腿伤，要好好休息，最近再去一趟藤原诊所，问问他有没有稳定信息素的方法。”
“好。”随着一声应答，忽然从黄濑的肚子里又传出“咕噜噜”的声音，黄濑愣了几秒，有些尴尬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饿了……”
青峰看了眼一旁的挂钟，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半了，的确到了吃饭的点。
“想吃什么？”青峰起身卷起衬衫的袖子，露出小半截手臂，“奶汁烤洋葱汤加份蛋包饭？”
听到奶汁烤洋葱汤的那一刻，黄濑整个眼睛都亮了，晃着大尾巴冲着青峰点头，让青峰看得不禁想笑。
＊＊＊
厨房在客厅的侧边，黄濑一回头就可以看见青峰的侧脸，他就窝在沙发上看青峰忙忙碌碌。
一个会做饭会收拾房间的小青峰，跟他想象中的小青峰有些不太一样。
不过黄濑仔细想了下，小桃子和小青峰从小一起长大，小桃子那已经超越料理的厨艺恐怕也是逼着小青峰会做饭的原因。
现在的小青峰给他一种居家好男人的感觉，细心地把洋葱跟小培根切碎，刀切在砧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让黄濑听得觉得很是心安。
洋葱有些刺激，青峰眯着眼睛以防眼泪的流出，那专注的模样即使很久以后，黄濑也依然记在心里。
奶汁烤洋葱汤是他最爱吃的东西，没想到小青峰自己就会做。
对于一个厨房白痴的他来说，每次想吃这个就只能去外面买。
正思索着，空气里已经传来了培根翻炒的香气，只见青峰加入面粉翻炒几下后倒入牛奶和高汤，一股特有的香气从厨房飘到客厅，把黄濑的魂都勾走了大半。
穿上拖鞋溜到厨房靠在门框上看着青峰动作。
锅子正在煤气灶上煮，青峰在一旁细心地磨着黑胡椒，余光瞥到懒懒地靠在一边的黄濑，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捏起一点细碎的黑胡椒洒在已经粘稠状的汤里，焦糖色的洋葱染上一些小黑点，看起来格外有食欲。
最后青峰在汤里加了些烟熏芝士片和法棍切片后放进烤箱烘烤。
厨房已经有些热了，一滴汗水顺着青峰的脸颊滑下淌进衬衫里，黄濑眯了眯眼，觉得这样的青峰特别迷人。
青峰忙活完这一阵，正对上黄濑的目光。
那一瞬间，什么冬季杯，什么信息素的问题全被他们抛在脑后。
他们就像是一对普通的恋人，一个在厨房忙活，一个在坐等投食。
仿佛一眼，就可以持续永远。
空气中已经有了淡淡的奶香味，随着暧昧的情愫在空气中波动。
“叮——”地一声打破了空气中暧昧。
青峰有些羞恼地盯着烤箱看了眼，恨这毁气氛的烤箱，而他忘了五分钟的时间设定还是他自己设置的。
黄濑勾着嘴角却没有笑出声，现在的生活其实很不错，让他萌发出：如果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想法。
但人生注定不会如此风平浪静。
他心底深处的不甘让他不会就顶着Omega的身份过一辈子。
那个时候的他们都还太小，只知道不断地追逐着，却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追逐。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谈论还是过于沉重。
青峰带上手套把奶汁烤洋葱汤拿了出来，走到客厅招呼了黄濑过来让他先吃，自己又很快地去做了两份蛋包饭。
黄濑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刚刚出炉的培根有些烫口，但黄濑仿佛不自知般一脸享受地冲着厨房大喊：“小青峰！你的厨艺也太好了吧！”
在厨房翻炒着炒饭的青峰微微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
等青峰端着两份蛋包饭出来的时候，黄濑的奶汁烤洋葱汤已经见底了。
金色的蛋皮上没有什么作为点缀，黄濑突然脑子一抽：“怎么不问我主人要写些什么？”
青峰听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黄濑，黄濑一下子没了骨气，最后偷偷拿过蛋包饭开吃了起来。
这时他听到一声凳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有些刺耳，让他下意识地别过头，只见青峰重新走回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番茄酱。
黄濑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青峰，不知道青峰接下来要做什么，却又像是猜到了什么一般隐隐有些期待。
只见青峰弯下腰在黄濑的蛋包饭上写道：
“加油。”
“请品尝吧，主、人。”青峰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黄濑却当成没听见一般，笑眯眯的样子看着有些欠扁。
青峰一个晃神，手中的番茄酱被拿走，黄濑十分认真地在青峰的蛋包饭上写道：
“谢谢。”
黄濑把番茄酱放下，抬眸对上青峰的视线。
伸手把两份蛋包饭摆在一起，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一边拍一边有点惋惜自己奶汁烤洋葱汤吃得太快了。
最后黄濑把视线转向青峰，让青峰不自觉地毛骨悚然。
果然，黄濑顺手勾住青峰的脖子猛地拉向自己。
青峰面上的诧异一闪而过，却很快柔和了眉眼，“喀嚓”一声，影像定格。
黄濑看了看呈现出的图片：
照片里的黄发少年笑得没心没肺，纤长的睫毛扫下一片阴影，上扬的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他有着比女孩子还要精致的面容；
而另一个少年眼睛狭长，有些僵硬的表情不难看出少年鲜少拍照，青色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像是要把那人印在心底。
末了，青峰突然开口，仿佛不经意间地提起：“除了煮面和蛋包饭，我也只会做奶汁烤洋葱汤。”
